纪凌川刚刚说的后半句话，就这样被谷雨婷听见了。
舒言若无其事地将咖啡放回到酒柜的咖啡机旁，转身走过去，对她微笑道：“雨婷妹妹，麻烦你帮纪总冲杯咖啡，谢谢。”
说完她就出去了，想着该用什么新办法来测试纪凌川的苦味。
咖啡已经行不通，炒苦瓜他肯定一看就不吃的，或者给他喝一点黄连水？
而她刚走，谷雨婷立马就笑着对纪凌川道：“纪总，我给您冲咖啡吧！您今天想喝什么口味？我又学了几种新花样，像抹茶乌龙拿铁、青提厚乳拿铁、桂花丝绒拿铁……”
纪凌川却望着门口，眼里仿佛还是舒言刚刚出去的背影。
他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很过分，是不是把她伤到了，会不会打击她的积极性？
“纪总？”谷雨婷又在他耳旁唤了一声，脸色微沉。
她说了一大堆，敢情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纪凌川这才转头看她，然后坐到他的办公椅上，盯着咖啡机旁的那杯咖啡，沉思。
谷雨婷还在等他的回复，等得快失去耐性了，才听他开口缓缓道：“你让舒言进来，今天我不喝咖啡了，我想喝茶。”
谷雨婷：“……”
舒言在自己的工位上坐着，刚打开电脑，登录oa，就见谷雨婷朝她走过来，“纪总让你去泡茶！”
她语气不是太好，连平时的称呼都懒得叫了。
舒言观察了她一会，以为她是被纪凌川喜怒无常的个性气的，也没和她计较，起身就往办公室去。
谷雨婷气鼓鼓地在她的工位上坐下，盯着她的电脑看了一会，忽然见oa账号有个跳动的头像。
她手痒点开一看，看到那是设计部总监的秘书岑初然发来的。
「舒秘书，我让你寄过来的那个key盘，你在拔之前是不是有动过我的号？我们设计部刚敲定的三昌市新文化中心艺术节舞台背景的设计稿，被其他公司冒用，还与三昌市z府率先签了合同！我这趟差是白出了！根本什么都交不出来！一交就会涉嫌抄袭，我只能放弃！」
此时在总裁办公室内，舒言正用刚烧开一会儿的水醒茶。
纪凌川就这样坐在办公椅上看她冲泡，就连手机什么时候来电都没注意，他静音了，还关了震动。
舒言没花多长时间，就将一杯热腾的六堡茶弄好。
“再打点茶沫上去吧！我挺喜欢那个茶沫的。”纪凌川提了新要求。
舒言抬眼看他，“如果纪总想要多点茶沫，那可能要等久一点了。我先把茶放保温盘上。”
“好。”
纪凌川点头，觉得就这样看她弄茶，可以看一上午，心情再阴暗似乎也能变回晴天。
何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纪凌川眼睛粘在舒言身上的这一幕，狗粮又被迫吃了一把，想着到底该不该关门走出去，晚点再进来。
但舒言发现了他，还随口问了句：“何特助，想喝茶吗？今天新做一款带有茶沫的六堡茶，刚好在打茶沫，我就多打点？”
何舟受宠若惊，想点头，又怕纪凌川不给他喝。
于是偷偷瞄了自家总裁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大胆道：“好啊！”
然后他手机就响了，他一边接一边走了出去，把空间重新留给这对前夫前妻。
谷雨婷从舒言的工位上站起，还把刚才替舒言回的信息删去，确定没留下痕迹，这才从秘书办离开。
时间越来越接近九点，舒言终于将两杯带着茶沫的六堡茶弄好，同时也给谷雨婷小斟了一盏，还留点茶沫放上去。
起身，她把三杯茶分别放到三个人的桌上。
“下次我多带点香片过来，可以在六堡茶上加点茉莉或者桂花，也会有不同的风味。”
纪凌川拿起抿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
他看着茶的眼神逐渐恍惚，思绪又飘回了过去，然后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何舟走进来，看到自己桌上的茶，而纪凌川正端着茶杯站在窗下喝。
“纪总，刚我收到设计总监的电话，说……”
舒言回到工位，看电脑屏幕还亮着，不由奇怪。
她进总裁办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屏幕能亮这么久都不黑？
她又左右看了一下，只零星看到几个秘书坐在工位上。
“你们刚才有人动过我电脑吗？”她开口问。
其中一人摇头，“我刚来。”
“没有。”
“我也没见。”
舒言只好重新坐下，看上面是不是有什么新弹出的消息。
可她的oa号静悄悄的，就连上线的人都不多。
谷雨婷去了洗手间回来，经过秘书办的时候，故意往里面瞄了一眼。
看到舒言已经坐在里面，便径直走到总裁办。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将门推开，就见纪凌川和何舟从里面走出来。
“叫舒秘书去会议室，准备开会！”他对她道。
谷雨婷嘴巴微张，想着要不要现在说刚才在舒言电脑里看到的消息，没想被刚从电梯里出来的设计部总监钱靳抢了先机！
“纪总，舒秘书在哪里？我现在要找她单独谈！有非常重要的事！”
他喊得很大声，导致舒言在秘书办里都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忙起身走过去，“钱总监，您找我？”
终于看到她，钱靳开口刚要骂，却被纪凌川突然出声打断：“现在什么都别说！你们都跟我去会议室开会！谷秘书，你留在这待命！”
被如此明确的点名留下，谷雨婷再次不甘地咬唇。
看他们逐一往会议室走去，她骤然将钱靳叫住：“钱总，等一下！”
钱靳回头，“谷秘书有事？”
谷雨婷试探问：“钱总想找舒秘书，是不是想说……三昌市设计稿被窃的事？”
钱靳眼神暗下来，“你知道？那纪总……他也知道了？”
会议室内，钱靳等所有高管都坐齐了才走进来。
纪凌川让舒言去拉遮光窗帘，准备放投影。
偏偏钱靳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瞬间安静！
“纪总，您不能再偏袒舒秘书了！应该立刻报警，把她控制起来！她故意盗取商业机密，以高价出售给竞争对手公司，已经构成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