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沧氾几乎没有认出她。
几百万年了,他没想到还能再见云瑶。
“阿瑶太久了,原谅孤,真的太久了。”他激动的将她揉进怀中,属于少女的温度和体香让他安心。
却没想到一晃而过的锋利,直接刺穿了他的腹部:
“陛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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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噩梦中惊醒,神女千代正站在窗边,饶有兴趣的修剪着柏竹的枝叶。轩辕沧氾吃惊片刻,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神色,他已贵为天帝,是天、人两界名正言顺的主宰,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你不在南沁州陪父神,到这里做什么?”
听到他醒来的动静,千代轻松的转身,便见天帝已束冠换好仙袍,严肃正经的站在她面前。见此千代扬了扬下巴,眉眼藏笑:“听说陛下在阕舞坊下的网有了收获,今日特意前来看看到底捕到了什么好东西?”
原来是之前敷落得到观澜妖力的事。
“没有。”轩辕沧氾神色一暗,眉头拧成一个结。他对这个妹妹印象一般,却又不得不让她几分,于是气氛变得紧张微妙起来。
“陛下可真是用情至深啊。”
越是谨慎,便越擅伪装,千代知道他在怕什么。
她不客气的走到矮桌后坐下,细嫩的手指划过桌上的书文,若有其意感叹道:“云谣当年那般伤了陛下,怎么陛下还想着保护她?”
沈玉川那妖徒来历,他都还没搞清楚,她倒是张口胡言乱语。更可笑的是,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和云谣有情?真是越传越不像话!明明云谣和应龙的关系最不清不楚……
轩辕沧氾看不惯她自以为是,俯下半身冷笑的看着她:“就凭她破了观澜封印,你便认为她是云谣?孤倒以为这只是巧合。”
他的封印术不敌沈玉川,若是要解除结界,对厌辞宗来说并不是难事,更何况敷落是沈玉川唯一的妖徒。
可千代并不赞同,甩开长袖猛的站了起来,言辞犀利:“这还不够吗?观澜是冥界青鸟,一生只认主一次,都不足以证明她的身份吗?”
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实则没有一点根据。
轩辕沧氾大笑,告诉了她另外一个事实:“可你并不知,观澜是魔尊从小养大,赐给云谣的。”
“那就更好办了,魔尊和云谣这对主仆,谁活着都会影响陛下。请陛下立刻诏命杀了敷落,务必斩草除根。”
轩辕沧氾轻轻挑眉,意味深长的转过身。他清楚即便他不作为,她暗地里小动作也不会断。他犹豫,只是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保那妖徒。事实上云谣去哪儿了不重要,那妖徒是谁也不重要,他要的是整个厌辞宗对他俯首称臣,帮他完成统治三界的大业。
“最好也查查沈玉川的来历!”
轩辕沧氾顺着她的话解释道:“墨珩上神和玉川仙君,他们都是地仙的徒弟,苦心修炼得道,身份没有问题。”
“真的没有问题吗?”千代不满天帝所说,径直走到他面前,铮铮的看着他:“陛下就真的不奇怪,沈玉川法力高强,偏偏收养只夜貘狸做什么?”
被贸然点到他的疑惑点,轩辕沧氾脸瞬间沉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陛下心里清楚。”
外窗突然合了下,一阵异香散进房间。
糟了!花妖暗道不好。
自从敷落与她屺氾殿不欢而散,她就一直在寻找敷落。以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才决定到玉藻宫赌一把运气,没想到偶然间听到了神女跟天帝的谈话。
虽不大懂他们说的内容,但提到敷落和玉川仙君的字眼,她下意识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刚打算溜走,一不小心碰到了窗户。
千代察觉到有偷听者,指骨捏起麻刃向外丢去,在听到一声隐忍的呻吟后,再出去却只见血迹不见踪影。
随即她掐指一算,麻刃浸骨,便知她跑不远了。
果然寻至假山后,见已中刃昏迷的花妖,千代微微翘起嘴角:“看来我新修的催眠术该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