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个借口,就想支走敷落。
敷落守在一旁,还不知他的心思,但见他迟迟没有动手,想着面条坨了就不好吃了,再次笑嘻嘻提议道:“师尊你端着碗,我来喂你好不好?或者我端着碗,你自己吃好不好?”
“不好。”
沈玉川低垂着脑袋,视线停留在面上,说着便将左手移到筷子上,他的五指蜷缩极不自然,敷落看的心惊胆战,只要他左手稍一发抖,立刻心悬到了嗓子眼。
过去有多斯文,现在就有多狼狈。
筷子在碗中夹面尚且困难,更别提用些有营养的青虾跟肉糜了。
“呃……”
刚吃没几口,左心房突然传来剧烈的绞痛,眼前似瞬间入夜般失了半点光亮,他拿着筷子按住胸口,狰狞的咬紧了牙关冷汗直流,以为自己还能控制住,实际上面碗早被他打翻,微烫的汤汁洒在他的手背上,久久才传来痛感。
“心脏不舒服了对不对?放松些,靠在我身上,慢慢呼吸。”
敷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忙坐到他身后将他扶进怀里,检查他嘴里是否含着未用完的细面,以免咳嗽的时候呛到气管里,而后捏起他的下巴将药放在他舌下。
“脏……落儿咳咳……”
沈玉川在一阵阵反胃中,被折磨的有些作呕,敷落赶忙让他侧伏到床边,轻轻拍背:“哪里脏了,觉得难受就吐出来,肯定是面做的不好吃,不怪你。”
“好吃……”
沈玉川摇了摇头,艰难的吐出几口酸水,连带未融化的药汁,断断续续的滴落在敷落裙上,一对空洞失焦的双眼轻颤,好像什么也看不到似的。
“那下次让落儿喂你好不好,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更好吃。”
敷落全然不在乎弄脏衣裙,按耐住心疼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连带盛面的碗一起丢掉,换上新的被子后,再细致为他擦干净左手。
沈玉川虽晕的看不到,却能感知敷落所做的一切,顿时觉得这段时间敷落长大不少。
“落儿,你出去吧。”
短暂的心疾发作并不严重。
敷落这个时候哪敢让他独自呆着,连忙道:“药还没喝,要不要……”
“我想静静。”
沈玉川脸色不怎么好看,没有血色的唇轻轻颤动,想说什么忍住了。
敷落有些为难:“我……”
好在此时沈墨珩来了。
看着一地狼藉,敷落着急的模样,沈墨珩头回觉得她也不容易。
“你先出去吧,我开导开导他。”
“好,师伯随时叫我。”
看敷落离去的背影,沈墨珩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端起药碗用汤匙搅了搅,而后什么都没说,喂了一勺到他嘴边。
一勺勺饮尽,房间静的可怕,沈玉川还在跟自己左手赌气。
“这又不是你的错。”
沈墨珩知道他心结在哪里,无奈叹了口气,抬手举起手怕轻轻点在他的嘴角。
就在他起身要出去换敷落进来时,沈玉川突然抬头双眼满是白翳的望着沈墨珩说:“王兄,我好像看不到了。”
“玉川?”沈墨珩被他的话吓得一激灵。
沈玉川满眼哀伤,自嘲的笑了笑:“没有什么不舒服,让落儿先不要进来。”
……
池青山是真没想到这出戏能这么演,原本为池寒山报仇,还想打击沈玉川一番,万万没料到敷落能这么腻歪,无奈只能气急败坏的先走一步。
“大哥,你怎么来了?”
池寒山看他一脸没好气:“吾不是说过你和羲和,谁都不许再打扰敷落吗!”
“吾都被打伤了脸,怎么大哥只关心她?”
池青山也气,他觉得敷落根本不是风堙子屺,以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都不可能说忘就一干二净!要么……就是沈玉川给她灌迷魂汤了。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