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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2 章 第一百六十二节课(1 / 1)

在一块绕行提醒的标识牌前,一辆黑色的轿车减缓速度临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后,戴着单片眼镜的银发男人,与站在标识牌旁的交通引导员搭话道:“打扰了,请问前方路段是在施工吗?”

拿着交通指挥棒的引导员,透过车窗将车内情况迅速扫视了一周,确认并无异样后,他才扬起营业式的笑容,态度客气地回应道:“是的,前方路面出现了小范围的塌陷龟裂,目前施工队正在全力进行抢修,所以麻烦先生您绕道行驶,感谢您的配合,祝您生活愉快。”

闻言,坐在轿车后排的赭发少年,把自己的脑袋从前排座椅间的空隙中探了出来:“又是‘施工’?”

把他们方才开车绕道的路线连在一起,都快能将前方那片无法接近的区域给包圆了。

听到少年的疑惑后,笑容和善的引导员眼中闪过了一道警惕的锋芒:“‘又’?”他维持着脸上虚假的表情,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客气,“冒昧问一下,三位此行的目的地是?”

“只是拜访一位老友而已,”坐在主驾驶位的银发男人,抬手将赭发少年的脑袋塞回了后排,“我们换其他路也一样能到达,辛苦您引导了,祝您工作顺利。”说罢,他升起车窗,将轿车开过这个禁止通行的路口后,左拐进入了另一条单行道。

等整辆轿车离开了引导员的视野范围,赭发少年再度将头探到了前排:“交通管制的伪装痕迹太明显了,那个引导员肯定是道上的人,广津先生,我们要强行突破吗?”

“首领的命令是‘秘密进行’,毕竟这一带是淡野的地盘,我们行动太高调会引发跨地区对抗的……”广津靠边停车后,将自己这边遇到的情况编辑短讯发送给了森鸥外,“总之,我们先待命等候首领的下一步指示吧,中也君。”

“嗡嗡——”

即将乘车抵达淡野组本部的森,从左袖袋中摸出了他临时放在里面的手机,看到广津发来的短讯后,他没有当即给对方回复,而是抬眼望向了车内后视镜……

跟在森所乘轿车后面的同款轿车内,坐着今日陪同他一起来大阪拜访淡野慎的土屋仁次郎和太宰治。

“织田君,返程时知会车队全员——”森对坐在轿车前排副驾的红发近卫交代道,“我们换个路线回横滨,途中要过一下太融寺。”说罢,他将自己的临时决定发给了广津,好让对方提前载着中原和被他们找来认人的“小惠”去太融寺附近候着。

“是,”大阪出身的织田作之助,提醒坐他身旁开车的司机道,“前辈,前方路口下便道右转,再直行大约两公里的样子,左手边就能看到淡野组的本部了。”

司机瞥了眼车载导航上完全没有显示的小道,他稍有迟疑地降低了车速,却并未立即按照织田的指路操作变道。

分心觉察到这一点后,森出声吩咐司机听从更为熟悉当地道路的织田指挥。

五分钟后,森打着“入乡随俗”旗号,领着和他一样穿着和服的土屋还有太宰,在淡野慎的亲自接迎下,坐进了淡野组本部的会客和室内。

“请慢用。”身着一席浅紫色无地的淡野桃,将待客用的茶点呈给了室内众人,她向自己的父亲俯身行礼后,便带着托盘退出了和室。

淡野慎留意到森的视线随他女儿的离去而投向了室门,他不动声色地转眸瞟了眼这次随对方一同前来的黑发少年,而后淡野慎又把自己的目光移回了森那边,他上半身朝着对方和土屋所坐的方向微躬了几分,开口致歉道:“前几日的宴邀上,是犬子圭介不懂事,唐突二位了。”

森的眉心登时便是一跳,他品得出淡野慎这句话里是半分歉意也没有,对方之所以会摆这等低姿态,先一步向他道歉,完全是为了提示他——

在引发粟松圭介席间失礼问题的“根源”上,淡野慎需要他森鸥外回个表态。

“慎先生,您讲这话可就太见外了……”森抿笑伸手,轻抚在太宰的后背上,待少年领悟他的暗示,向淡野慎低头欠身时,他才继续同后者柔声说道,“整件事追根溯源,还是我家年轻人莽撞冒昧在先,自是怪不得护姐心切的圭介君。”

淡野慎直起身,审视着眼前容貌清秀、举止乖顺的少年,挑眉问道:“这么说……你就是‘太宰治’咯?”

他心想,倘若这小子当真如道上传闻所说,是港口Mafia首领那柄言行看似轻佻胡闹,手腕却异常狠辣的危险“怀刀”,那他淡野慎才不要当冤大头给森鸥外当“锻刀”的材料呢。

太宰感受着还停留在自己背上的轻微压感,他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没有起身,谦和应答道:“正是晚辈。”

“这小鬼头之间的恩怨呐……”见太宰认错态度还算可以,淡野慎也没有为难港口Mafia方面的打算,他看向森鸥外,征求对方的意见道,“依我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您以为如何呢,森先生?”

淡野慎起了反过来利用森鸥外的“怀刀”,来磨炼自家小儿女们的心思。

森听淡野的意思是要就此揭过这件事了,他即刻舒悦展颜,将手从太宰背上收了回来,附和道:“慎先生宽和大度,真乃这些小辈们的幸事啊!”

“太宰君,”森提点刚把头抬起来的少年道,“你还愣着作甚?快和慎先生道声谢呀。”

太宰再度低下头,赶在自己憋不住笑意前,他稳着声线开口道:“谢——”

“别!”淡野慎被森宛如给他贴标签的奉承话,捧得有点下不来台,他连忙摆手制止道,“这多大点事儿啊,就和我道谢什么的……也未免太显生分了吧。”

为了避免等下森带着少年人继续在他面前唱双簧,淡野慎决定将太宰立刻撵出和室:“小子,这会儿桃他们应该在仓库规整旧物,你若在这边待得无聊,不妨去找他们耍耍。”

“好啊,”太宰坐直身子,弯眸微笑道,“正好我也要送桃桃赔罪礼。”他扭头看向森,一对熠熠发光的鸢色眸子里,就差写上“快让我离开这里吧,森先生!”等等这一类的话语了。

森眯起眼,与太宰对视了一两秒,才无奈点头,放过了对方:“那你快去吧。”

得到应允的太宰,速即转回头,冲淡野慎颔首浅行一礼后,就起身离开了和室……

由于森此次来大阪拜访淡野慎,仅是为了给土屋营造一个高阶成员不得不穿着和服出面的场合,以便让躲于暗处的小惠将对方辨认一番,看看土屋是否就是当年那个将西川雪柳从街头带走的男人。

因此,森就港口Mafia在新的一年里,也想与淡野组持续交流共赢的合作愿景,向淡野慎言辞恳切地输出了将近半个小时后,他自觉自己和对方已然无话可聊了,索性就结束了今日的拜访,领着原班人马按照他先前交代织田的路线返程了。

车队行至太融寺,森招呼土屋和太宰一起下了车,织田与另外三名近卫为保护首领安全,也跟着对方下车进入了这座位于闹市区的寺院中。

看着寺内枯山水的庭院布景,对太融寺背景不甚了解的太宰,小声询问道:“这里有供奉什么吗?”

回答太宰这个问题的,是一行人中对大阪风土人情较为熟悉的织田:“这里比较出名的是‘一愿不动尊’,以及尚存争议的‘淀殿之墓’。”

“‘一愿不动尊’……”森回头与织田确认道,“是那尊传说可以满足祈祷者一个愿望的不动明王吗?”

“对,”织田抬手指路道,“就在正殿后的奥之院内,还挺灵验的。”

“什么什么?”太宰顿时来了兴致,他缠在织田身边追问道,“难道织田作过去曾向‘不动尊’许过什么愿望吗?还有你刚刚提到的那个‘淀殿之墓’是什么?”

“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愿望……”已经成功转业的织田,移眸错开视线,跳过了这个偏私人化的问题,他继续回答太宰的第二个疑问道,“‘淀殿’就是那位战国名人丰臣秀吉的侧室、织田信长的外甥女——‘茶茶’。”

“茶茶?”然而太宰想到的却是港口Mafia中,那位如今已是岩崎之妻的先代养女“茶茶”。

森猜到了太宰的想法,他淡笑着和对方强调道:“淀殿的本名是‘浅井茶茶’,她是战国大名浅井长政的女儿。”

“欸~~”太宰收回跑偏的联想,夸赞织田道,“你懂得可真多呀,织田作!”

织田微怔地朝同样为太宰进行了解答的首领看了一眼,见对方并不在意少年人“厚此薄彼”的反应,他才略显局促地挠脸说自己过去是到店里吃饭时,追了几集大河剧,才凑巧记下了这位与大阪有诸多渊源的战国美人,他本人完全不是太宰称赞得那般博学。

听了织田的回复,太宰环臂看向对方,表达欣赏道:“这般谦逊务实,不愧是大阪的男儿呐!”

“话说森先生,”太宰在织田反驳自己的看法前,步伐轻盈地走回了森的身边,他问道,“您特地绕道来这边,莫非是为了向‘不动尊’许愿?”

当然不是了。

森认为自己不是那类会将愿望的达成,寄托于神佛怜悯的“信者”,可他人都已经出现在这里了,自然还是不想让土屋发觉出什么异样的,于是森只好装出他对‘一愿不动尊’传闻很感兴趣的模样,向太宰和土屋发出了邀请:“要一起过去参拜一下吗?”

“好啊!”因为织田刚才的介绍,太宰来了“圣地巡游”的兴致,他想去看看那尊被对方点评为“灵验”的不动明王。

“我就不过去了,”土屋扬了扬手中随身携带的烟盒,“我烟瘾上来了,就到寺外等你们罢。”

森没有强求土屋同行,他点头应了声“好”后,就在织田的引路下,带着太宰去了正殿后面……

走出太融寺回到车边的土屋,从烟盒中取出了一支自制卷烟,他将烟衔在嘴里点上火后深吸了一口,待辛辣刺麻的烟气在口腔中逐渐弥散开来时,他才微微抬起下颌,将口中充盈的烟气通过鼻腔缓缓呼了出去:“果然还是这种烟丝抽起来带劲儿啊~”

战时,土屋初尝这款从美洲漂洋过海送抵战区的烟丝时,也曾指摘过对方有着过于火辣的燎口感,既呛人又难抽,可随着他后来遭人背叛,被迫离开军|队,加入港口Mafia,成了组织的干部……

这一路走来,土屋反而越发偏爱这款当他在满是纷杂欲念的俗世中摸爬滚打时,能为他带来“提神醒脑”功效的尖锐味道了。

“首领?”

森循声抬头,在奥之院不动尊前看到了一脸诧异的广津,他扫了一眼与对方同行的中原和小惠,不由得扶额轻叹道:“中也君留下,等我们坐车离开后,你再出去,至于广津……”森及时调整安排道,“你现在就带‘她’去寺外认人吧,做得‘自然’一些。”

有中原和广津同时在场,森担心土屋会起疑,不如让更为圆滑的广津单独行动,而中原就后置给对方当武力安保辅助吧。

广津这时也发现森身边少了一位重要人物的身影,想到那人的身份后,他压下心中翻涌成浪的惊骇直觉,一脸沉肃地会意颔首道:“是。”说罢,他便带着小惠匆匆离去,脑中也已规划出了一场与阵亡部下亲属来此祭拜逝者的戏码。

森转头望向不动尊,心说对方如若真能听到他的祈祷,那就保佑他此番布置,接下来能一切顺遂罢。

当森带着好奇心得到满足的太宰,走出奥之院时,几个拿着手偶在玩角色扮演的小孩子,有说有笑地从他们身旁跑过了。

“我要成为这片森林的王!”举着老虎手偶的小男孩儿,“嗷呜嗷呜”地低吼了两声。

“那么老虎唷,”拿着猫头鹰手偶的小女孩儿走在后面,一本正经地问道,“当你成为王以后,你能为我们的森林做出哪些贡献?”

“贡献?别开玩笑了,”老虎张开身体,俯视着其他动物,“我是这片森林中最强大的存在,而你们都应该向我上贡才对!”

猫头鹰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狐狸,问道:“狐狸,你的想法也和老虎是一样的吗?”

眼珠在塑料罩子里能够提溜乱转的狐狸手偶,在戴着眼镜的小男孩儿的操纵下,张开了尖尖的嘴巴:“不一样哦——如果大家选我做王的话,我能为森林装饰上春华、呼唤来夏雨、张挂好秋实、驱赶走冬雪!”

目送孩子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森不禁在心里笑这只小狐狸真是狡猾至极——春华秋实和夏雨冬雪,皆源于森林四季的自然流转,与它一只狐又有何干系呢?

不过手偶啊……

森的思绪飘回了两日前,他午休小憩时误入的那场仿若一台牵线人偶默剧的梦境。

梦中,森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节节带有纹路的小木块,他被鱼线一般的透明细线牵引着四肢,离开昏暗的箱室后,就坐到了一把设置在舞台深处的欧式椅子上。

剧目开演的铃音落下后,从望不见尽头的上空,垂挂下来的巨幅幕布,伴随着不知从何处响起的走调乐声,向两侧幽幽打开了。

森听着自己木制脖颈发出的“咔哒”声,僵硬扭头,看向了粗糙还原了城市居民区景观的舞台,两个五官画得很是狰狞的长发人偶,手脚扭曲地躺在被颜料粉刷成蓝色的虚拟水渠中,它们身旁围着一群衣着服饰各异的人偶,似乎正在交头接耳地聊着什么。

一个梳着发髻的小号人偶,怀里抱着一束白色的假花,移动到了长发人偶所躺水渠旁的桥梁中段,它将假花丢入水中,然后掩面蹲了下去,好像在为下面脏兮兮的长发人偶哭泣着。

急促刺耳的小提琴声陡然蹿出,森面前的布景顿时翻转变换成了一间桌球室。

“嘭!”

“乓乓乓乓……”

视线穿过一张张被三五个人偶包围着的桌台,森在场景看上去像是一处休息区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陷坐在座椅中挺胸抖动着的西装人偶,对方的四肢被与地面同色的泥条粘黏在座椅上,胸口则忽地挤出了三小条红色的布条,西装人偶也在“咔”地一声掉了它的木制下巴后,整副身躯便彻底没了动静。

大号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长鸣,桌球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堆放有各类杂物的小院,院中有个刷漆很是凑活的二层建筑。

“砰砰!”

一个头顶发白的人偶,脑门和胸口两处粘着小撮红色的布花,从建筑一楼的窗子翻倒出来,躺在了院内。

四个戴着花哨面罩的人偶,提着军绿色的小方块,绕着建筑挥臂转了一圈后,就丢掉了手中的绿木块,一齐钻进了一只放在小院外的灰色长方形盒子内。

当被涂成橘红色的薄木板从天而降,把建筑团团围了起来后,森看到那只装着四个人偶的灰色盒子也一晃一晃地远离了这处小院。

连不成曲调的木琴杂响敲击过后,布景再次更换到了一间卧房内,一个没有五官以及服饰的人偶与一个身着和服的人偶,悬浮在半空中,构成它们身躯的木块叠缩成一团,“咯吱”响了片刻后,就瞬间从这个场景中像变魔术似地诡异消失了。

和弦音与琶音由音域宽广的管风琴交替凑出,令森生出了一股悚然之感,此刻他眼前的场景也已经变成了一个被橘红色的薄木板与不停翻滚的黑色布条围在中间的立方体……

“咔咔……”

一个头上扣着一只绿色仿青蛙外型木壳的白裙人偶,被细线扯拽着,升到了森的面前,对方的下巴一升一降,貌似是在同他讲话,然而森却只能听到木块相碰的声响。

「小佳爱琉」

白裙人偶的名字从森心间滑过,他尝试张嘴发声,但和对方一样,他也只能发出一些咔嗒咔嗒的声音,这令森焦急了起来,他晃动身体,想要摆脱牵引线的束缚,接近挂在半空中的佳爱琉,这时一串紧密的鼓点传来,色彩艳丽的布景倏地褪去了颜色,旋转更替成了一片原木色的街景。

衣着松垮破烂的瘦小人偶,一手挎着篮子,一手举着一小截上粗下细的木刺,站在街头和来往的人偶们互动着,却被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偶给一把推倒了。

瘦小的人偶摔倒后,在地上伏了半天,才坐起身,它转动脑袋四处寻找着自己不慎脱手的篮子,此时一个身着和服的大人偶拿着一小截木刺,伸手将小人偶从地上拉了起来,它们彼此面对面站了数秒,好似达成了什么共识,小人偶跟在大人偶身后,钻进了一只扁长的盒子中……

“森先生许了什么愿?”太宰的搭话唤回了森的思绪。

森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走出了太融寺,他转眸看向太宰,反问对方可有许愿。

太宰听出了森的搪塞,想到在寺内遇见的中原,以及森对此毫无意外的反应,太宰哼哼唧唧地打马虎眼道:“当然是许愿让小矮子少在我眼前傻乎乎地晃悠啊~”

“你啊……”森逗弄太宰道,“不是有那种说法嘛——‘愿望讲出口就不作数了’。”

“噫——!”太宰十分配合地双手抱头,跺脚懊悔道,“那我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许愿?!”

“不行,”太宰作势要返回寺院去,“我得找不动尊再求一次实现愿望的机会!”

“好啦,你别闹了。”森用余光扫了一眼停在路旁的车队,见广津和小惠没在附近,他才拉着太宰纤瘦的手肘,朝着还等在车外抽烟的大佐走去了。

“唷,你们出来了啊,”土屋将吸得还剩三分之一的卷烟撵灭收回了烟盒中,他看向森,问道,“快到中午了,我们是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先吃饭?还是开车回横滨后再做打算?”

“回横滨后再各自放松休整罢,”森眉头微蹙,苦笑道,“我下午和桐山副知事有约,不宜迟到。”

去年夏季没能成功当选横滨市长的桐山逸见,经过秋季的蛰伏蓄力,竟于今年年初远超森预料地争取到了神奈川县副知事的高位。

想到自己曾在对方竞选市长失败时,放出的那些例如“就此撤资”、“一拍两散”之类的气话,森对于下午与桐山的会面,多少还是有些许心虚和退意的,但是身为港口Mafia的头领,在这件事上假若连他都当逃|兵了,那这组织里还有谁能替他去向桐山赔不是、求和解啊……

“既然如此,”土屋催促道,“那我们就早些回去吧。”

“好。”森刚要挪步朝已经为他拉开车门的织田那边走去,衣袖就被一旁的太宰拽住了。

太宰在森扭头看向他时,讲出了自己的诉求:“我想和森先生乘一辆车。”

森心里记挂着他上车后好即刻与广津取得联络,让对方把今日识人的结果反馈给他,于是他就想一口回绝掉太宰的任性要求,却不曾料到土屋在这种状况下,会为太宰向他说情,称自己刚抽完烟,身上的烟味不易散去,劝他应下太宰的换车请求。

森看着太宰那对不住往他放了手机的左袖袋上偷瞄的眼睛,他垮下肩,向对方抬了抬下颌,妥协道:“上车吧,太宰君。”

“是~”太宰快步走到织田身旁,抬手对走过来的森欠身道,“您请。”待森坐进车内后,他又绕过车尾,打开另一侧的车门钻进了车子的后排。

当车队重新出发后,森从袖袋中取出了手机,拨通了广津的号码。

“人,认出来了吗?”

广津看了眼坐在自己副驾的年轻女孩儿,如实向森回禀道:“那个带走她小伙伴的陌生人,对方的体貌特征,她实在是记不得了,但是……”

太宰歪身将自己的耳朵凑到了森的手机旁,和对方一起等着广津接下来的回话。

“她还记得对方身上的烟味,闻起来——”

“与‘大佐先生’今日抽的烟,很像。”

闻言,森和广津回了句“我知道了,你们也早些返程罢”后,就切断了通讯。

森很早以前就知道土屋惯用的烟丝,是一款原产自美洲的稀有品类,而且因其在燃烧后产生的气味较为冲鼻呛人,所以在横滨……

不,是在全国都鲜少有人会用这款烟丝。

回忆着“人偶默剧”梦境中一段段富有熟悉既视感的情节,结合太宰向他提到过的,土屋对飞鸟井木记进行能力测试的时间,以及广津在通讯中汇报的信息……

森的心情变得愈加沉郁了。

当年尸身从水渠中打捞出来的女人,一个是时任首领近卫队副队长北本斯波的妹妹多莉,另一个则是已故干部堀江纺的情人西川雪绘,森那时就怀疑这两人的死,与港口Mafia干部级的成员有关,可先代首领却逐一否定了干部们的嫌疑,让这两桩命案成了至今无解的悬案。

桌球……

森记得土屋就是在一家地下桌球俱乐部里,将企图叛逃的堀江纺制服并处决的。

踢碎下颚,胸口三枪——这件事还被土屋当作一次处置叛徒的实例,对他进行敲打来着……

杂物堆积的破败院落、双层建筑、枪|击、蒙面匪徒、老人、灰色的面包车、大面积的橘红色……

森在脑中将梦里看到的这些事物与自己的过往记忆一一进行了匹配,想到发生在西川庄,那场毁尸灭迹的大火时,他以手作梳,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了窗外。

当初,他趁“纵火犯”们不备,投掷进对方车内的定位器,显示这伙人的移动范围,基本都在已故干部堀江纺曾经管辖的区域内,而在堀江死后接手这片区域的两名干部里,土屋亦是其中之一。

思及此处,森已经很难不把濑户透的真实死因,往土屋身上去猜想了。

梦中卧房场景内,那个与其他人偶不同,既没有五官也没有服饰的人偶……

森大胆假设到——该不会是脱离实体,灵魂状态下的近卫队阵亡队长“片仓”吧?而那个穿着和服的人偶,莫非就是濑户?

可这两人同时从屋内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

「首领,片仓队长为阻止濑户透潜逃,与对方……同归于尽了。」

「同归于尽?他那能力还能做到这个?」

「听在现场的土屋干部说,那似乎是队长的……秘技?」

片仓的异能是否拥有与濑户透同归于尽的效果,森已无从考证,但他记得兰堂的亚空间异能,可以做到让人和物从某一空间中“凭空消失”,并且兰堂在先代首领面前初登场的时点,正是在那两人死讯传来的当天,先代在码头下令焚烧惩处集装箱内暗杀者西川雪柳的时候。

而土屋……

则是那时尚未通过港口Mafia内部考核期的兰堂,被先代破格吸纳进组织里的“担保人”。

“伊莉莎”西川雪柳在被人从街头带走前,只是一个用纸花在路边揽客的“卖花女”,而“人偶默剧”梦境的最后一个原木色的场景,森觉得要是他没有推想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土屋领走雪柳的过程。

土屋仁次郎……

这个在先代和道上绝大多数人的眼中是最忠诚于港口Mafia首领和组织的男人……

这个凭借自身人格魅力以及实力手腕而被组内无数成员当作“道标”追随的男人……

这个品性格局受夏目漱石信赖并被对方委以在横滨实现“三刻构想”重任的男人……

饶是森微时已经切身体悟过土屋趋利避害、见风使舵的本性,可他根本没将对方的伪装程度往“大奸若忠”、“大伪似真”这样的高水平上想过!

森指尖发木,手心也是一片湿凉,踩着木屐的双脚有些失控地颤点着车内铺设的地垫,他竭力克制着自己处于喷发临界点的繁杂情绪,快速转动瞳仁,企望能在车窗外找到可以将他的注意力从土屋一事中抽离转移出来的景物,可向后飞逝的缤纷街景,让森在感到视野眩晕的同时,还给他带来了一阵胃部轻微抽搐的钝痛感……

“把车速降低,顶窗错条缝出来,”太宰自森结束与广津的联络后,就因对方表现出来的长时间沉默产生了一丝不妙的预感,他拧开一瓶水,连同准备在前排座椅后置袋里的呕吐袋一起,递向了脸色煞白的森,“喝点水缓解一下吧,森先生。”

森只从太宰手中接过了那瓶水,他蹙眉抿了两口水,顺下了嗓子眼的哽塞感。

织田扭头看向后排,他观察着森的情况,提议道:“需要下车到外面去透透气吗?”

“不用,我没事,”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了一口气后,他拧上瓶盖,对司机说道,“把车速提上去,继续开。”森抬眸瞥了眼出于安全考虑,只错开一指宽度的顶窗,他闭目靠在椅背上,没有再让司机将这逼仄车厢内仅剩的一指“宽裕”也恢复到原先的关阖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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